華約組織(華約解散,是軍事實力不敵北約嗎?蘇聯解決矛盾的重心偏了)
有人說,美國是二戰最大的既得利益者,進而影響著世界格局。
在很大程度上說,這句話是對的,但也不是百分之百正確。人類兩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人的確從戰爭中賺得盆滿缽滿。但從二戰結束到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期,影響全球格局的北約和華約兩大軍事陣營,美國卻不是真正的發起者。
1946年3月5日,英國首相丘吉爾到美國訪問,按照慣例他要到美國的大學進行演講。丘吉爾不愧為深諳政治的老油條,此次演講的地點選在威斯敏斯特學院。
之所以選擇威斯敏斯特學院作為演講地點,理由之一它是時任美國總統杜魯門的母校。在名校璀璨的美國,威斯敏斯特學院顯得太過平庸。如果不是因為培養了杜魯門,到今天也沒有多少人對它有深刻印象。
丘吉爾來到威斯敏斯特學院發表演說的標題為“和平砥柱”,原文不長不短,丘吉爾的意思隻有兩個:
一是承認美國是世界老大的地位。但是拜你老大,你必須要有個做老大的樣子,給歐洲的友人提供一切的安全保障。
二是略帶威脅的口吻暗示美國,不要以為保護歐洲,是歐洲人向美國低頭乞憐。要是歐洲完蛋了,美國也難以保全。
為了論證歐洲正在受到威脅,以及歐洲安全與美國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丘吉爾用了一個非常“精彩”的比喻,他說:
“從波羅的海邊的什切青到亞得裏亞海邊的的裏雅斯特,已經拉下了橫貫歐洲大陸的鐵幕。這張鐵幕後麵坐落著所有中歐、東歐古老國家的首都——華沙、柏林、布拉格、維也納、布達佩斯、貝爾格萊德、布加勒斯特和索菲亞。這些著名的都市和周圍的人口全都位於蘇聯勢力範圍之內,全都以這種或那種方式,不僅落入蘇聯影響之下,而且越來越強烈地為莫斯科所控製。”
由於丘吉爾的“精彩”比喻,他把蘇聯的影響勢力範圍的界線比喻成“鐵幕”,所以丘吉爾的演說又被曆史學家和政治學家稱為“鐵幕演說”。
但是“鐵幕”一詞並不是丘吉爾發明,丘吉爾隻是引用一位名氣相對較低的德國政客的話,此人便是時任德國宣傳部長的戈培爾。
戈培爾是這樣說:“如果德國人民放下他們的武器,根據羅斯福、丘吉爾和斯大林的協議,蘇聯人就將控製歐洲東部和南部,包括帝國的大部分地區。在蘇聯控製的大片領土上,一副鐵幕即將降下,鐵幕後麵所有的國家都會被屠殺。”
二戰期間,希特勒和納粹德國是人類的公敵。雖然蘇聯和歐美國家在主義方麵存在巨大分歧,但是因為共同敵人的存在,本著“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的原則,雙方的分歧暫時被擱置,聯合起來共同對抗納粹德國。
此時,歐洲大陸流行三種主義,一是英法主義,二是納粹主義,三是蘇聯主義。三者互相仇視,互為敵人。但英法主義和蘇聯主義相對屬於溫和,有什麽不同的意見,還能心平氣和坐下來談,但是納粹主義就不同了。假如說英法和蘇聯是紳士的話,納粹是穿著西裝的屠夫。
人常說,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納粹是個特例,它成功推翻了這個定律,敵人的敵人有可能是另一個敵人。反法西斯同盟迅速建立起來,最終成功把納粹德國送進墳墓。
納粹德國滅亡後,歐洲大陸的矛盾迅速轉移,由過去的三足鼎立之勢,變成兩股力量的勢均力敵,且蘇聯的力量略占上風。憑借拳大胳膊粗的優勢,蘇聯迅速把東歐國家收割囊中。
作為老牌資本主義國家的英國和篤信資本主義的丘吉爾意識到,英國已經失去東歐的陣地,假如不對蘇聯進行限製的話,蘇聯的勢力範圍有可能深入西歐,進而占領整個歐洲大陸。
丘吉爾表示出前所未有的擔憂。在丘吉爾眼中,日不落帝國往日的全球霸主輝煌已經成為過去時,現在全球霸主的座椅已經輪到美國,但是英國在歐洲大陸的話語權必須牢牢掌握在英國人手中。
所以,丘吉爾迫不及待地來到美國,並發表著名的“鐵幕演說”,盡其所能地拉攏美國結成同盟,以英語國家為單位,以所謂蘇聯“鐵幕”的方式對抗蘇聯的“鐵幕”擴張。
雖說杜魯門也是深諳政治的老手,但與丘吉爾相比稍微差點火候。在丘吉爾的威逼利誘下,美國從1946年開始,分成三步走著手建立“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簡稱“北約”)。
1947年,美國推出“杜魯門主義”和“馬歇爾援助計劃”,經過兩次大動作的鋪墊。最終在1949年,正式宣布成立“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北約組織的初衷很簡單,目的隻有一個:聯合英語國家共同對抗蘇聯的“鐵幕”入侵,並把西德國拉入北約組織,作為對抗蘇聯鐵幕的前沿陣線。
美國和英國的北約計劃推出後,蘇聯十分惱火提出抗議,結果無效。蘇聯人看來,我們確實存在擴張的行為,但沒有明目張膽地宣揚。既然美國已經把臉皮扯破了,那就沒有繼續偽裝的必要了。
1955年,西德國通過《巴黎協議》加入北約後,蘇聯聯合包括東德國在內的東歐國家,共同簽署《華沙公約》,從此對近代全球影響最深遠的兩大陣營正式成立,也標誌著冷戰正式拉開序幕。
實際上,美蘇爭霸的冷戰期間,曾經數次把人類推向報廢的邊緣,但是雙方沒有一次正式的正麵摩擦,雙方都心照不宣,以發動局部戰爭的方式暗地裏較量。
表麵上,美蘇爭霸是圍繞軍備競賽的話題。實際上,討論美蘇的軍事實力孰強孰弱絲毫沒有意義。常規武器暫且不說,以雙方都擁有核武器來說,真到魚死網破的地步,估計人類又要回到原始狀態,重走進化的道路。
但現實問題是美蘇爭霸的冷戰格局,最終以蘇聯全麵失敗宣告終結。為什麽在雙方不分勝負的條件下,蘇聯輸得一塌糊塗。歸根結底,它不是一個軍事對抗的問題,更像是一個策略問題。
換句話說,華約解散、蘇聯解體不是敗給北約的軍事實力,而是以蘇聯為首的北約,從一開始解決主要矛盾的重心偏了。
這一點從華約的組織結構更能窺見端倪。
華約的組織形式很像是股東製,核心決策機構是華約政治協商委員會,它由華約各國的一二把手組成,約定一年集合在一起開兩次會。在不開會的平常時日,政治協商委員會的職能由聯合秘書處、外交部長委員會、國防部長委員會、聯合武裝力量司令部代替。
聯合秘書處、外交部長委員會、國防部長委員會主要是協調商討的機構,華約的真正核心力量是聯合武裝力量司令部。因為華約是由蘇聯發起,它的所有核心機構全在莫斯科,也相當於說華約實際上是蘇聯的華約,包括各個機構的主要職務也必須由蘇聯人出任。
依照最初的承諾,華約的核心機構聯合武裝部隊的司令,應該由成員國中挑選一位高級軍事將領擔任,但在實際操作過程中,從成立到解散,總司令都由蘇聯國防部第一副部長兼任,聯合武裝力量第一副總司令兼總參謀長由蘇軍總參謀部第一副總參謀長擔任。
如此一來,各個成員國在華約組織根本沒有得到相應的權利,更談不上有話語權。更令成員國難以接受的是,蘇聯為了監控各個成員國,以華約司令部軍事代表、軍事觀察員、軍事顧問的方式,源源不斷地向成員國派遣軍事人員。名義上是幫助成員國指導軍事部署,實際上是行使監視的職能。
久而久之,各個成員國意識到華約的問題所在。大家到底是盟友關係,還是上下級隸屬關係。東歐小國想拜蘇聯為大哥,但沒說要給自己找一位大包大攬的“家長”。
很快,一些東歐國家開始反對蘇聯,最著名的是1956年爆發的波匈事件。因為華約成立時,蘇聯對大家的承諾是“聯合起來應對西歐國家的軍事威脅”,但是蘇聯幹涉別國內政的矛盾已經遠遠大於潛在的西歐軍事威脅。
麵對各國的反蘇情緒,蘇聯采取鎮壓的方式,也違背華約“尊重各國主權”、“不幹涉內政”、“不以武力相威脅並使用武力”的規定。。
更可笑的是,波蘭反蘇越演越烈,波蘭國防部長曾向華約總司令科涅夫建議說,聯合武裝部隊總司令的位置,應該由成員國輪流坐莊。
科涅夫立刻火了,指著波蘭國防部長說,你們想幹嘛,我們要在這裏弄出一些跟北約似的玩意嗎?
赫魯曉夫聽說此事,率領一群小跟班,氣急敗壞地抵達華沙,把波蘭的各層政要數落一遍,同時下令讓駐波蘇軍包圍華沙。
波蘭反蘇事件的消息傳到匈牙利。匈牙利人受到極大的鼓舞,他們效仿波蘭人,也發起一場反蘇運動。新上任的匈牙利總理納吉,向蘇聯表示抗議並提出“走符合我們民族特點的建設社會主義的匈牙利道路”。
蘇聯人覺得“什麽你們的匈牙利道路,匈牙利分明是走向邪路”,立刻派兵圍攻匈牙利。匈牙利總理為了尋找阻止蘇軍進攻的理由,采取宣布退出華約組織的計劃,並向聯合國遞交申請“請求保護匈牙利的中立”。
但是結局很可惜,聯合國同意匈牙利的做法,也隻是名義上接受。畢竟,在美蘇冷戰的狀態下,聯合國覺得匈牙利事件是華約的“家事”,眼睜睜看著匈牙利被蘇聯的坦克碾壓得粉碎。
波蘭和匈牙利算是被平定。沒過多久,時間來到1968年,捷克斯洛伐克又跳了出來。新上任的總理杜布切克也認為蘇聯對內過於霸道,希望蘇聯給各個成員國適當的話語權。
起初,蘇聯隻是稍有不快,它以安撫的口吻威脅捷克斯洛伐克說,“華約不僅僅是你們的事,而是我們華約國共同的事業”。
杜布切克根本沒理會蘇聯,結局和波蘭、匈牙利一樣慘。50萬華約軍隊在蘇聯的指揮下,僅用一天的時間攻陷了捷克斯洛伐克,杜布切克宣告下台。
所以,從蘇聯對成員國的態度來看,估計東歐國家沒有多少人會懷念華約,也很難對華約解散而感到惋惜。
誠如孟子所說,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華約解散、蘇聯解體,不是軍事實力不敵北約,而是蘇聯解決矛盾的重心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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